第76章 後山觀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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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隔壁的梁家,梁大牙也是戰戰兢兢,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兒子的“先見之明”是對的,幸好自己兒子提早躲了出去,要不然指不定昨晚就被提溜了出去,到時候掛個牌子,搞一個街頭遊行,那梁家的臉可就丟大了!

河水街有好幾個平時在街頭流竄的小混混被抓了,罪名五花八門,有因為與鄰居王大媽罵街的“流氓地痞”,有與李大爺發生爭執的“壞分子”,也有販賣南方物件被抓的“投機倒把分子”。

很不幸,呆在宜城的胡老四也被抓了,他的罪名是“投機倒把”。

他前段時間跟著梁山賺了不少錢,不甘心這日進鬥金的買賣就此放棄,看見梁山關了鋪子南下避難,當時心裡還嘲笑他們聽風就是雨,放著好好的錢不賺,非要跑外頭瞎咋呼。

冇想到現在自己卻身陷囹圄,現世報呀!

如果時間能夠倒流,他肯定會對梁山說:我一定跟你去深州走走。

街頭…單位,甚至學校的牆頭,都貼滿了白底黑字的紅佈告,打著“紅叉”的佈告刺激著人們的眼球。

今天王某某因為流氓罪被槍斃了,明天李某某因搶劫罪被槍斃了,幾乎每隔幾天就有紅佈告貼出來。

然後就是呼嘯而過的囚車,上麵是插著標牌的罪犯,在“嗚嗚”的警笛聲中,在全副武裝的武警護送下,押送刑場,執行槍決。

今天的刑場有些特殊,它在縣城的的西邊後山上。

刑場是臨時設置的,在後山的一塊平地上,旁邊是四處散落的墳堆,這些都是幾百年來縣城人曆代祖先的“集中地”。

在宜城人的眼裡,這裡其實就是傳說中的“亂墳崗”,無主的墳墓到處都是。

或許是因為這些光禿禿的墳堆有礙風化,很早以前政府組織學生對這裡進行了綠化,種植了大量的柏樹。

現在,這些昔日的小樹苗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,遮天蔽日的綠柏帶動陽光在墳堆上麵若隱若現,樹枝在狂風吹風拂下沙沙作響,配合著這些散落的墳堆,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。

國人似乎都有“圍觀”的陋習,即使是滲的發慌的“行刑”,一大早就有人來搶占位置,旁邊的山頭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群,都是一群吃瓜群眾,就連譚震也不例外。

政府似乎也默許了這一點,或許他們需要用這種方式“告誡”縣城的百姓,一定要安分守己,遵紀守法,切勿以身試法。

“嗚嗚”的警笛聲響起,囚車已經開了過來,卡車上站滿了掛著紙牌的囚犯,有男有女,當然,他們不全是要執行槍決的,有些是來“陪綁的”。

政府的目的很明顯,就是以此教育那些尚不至死的犯罪分子,讓他們領略人民民主專政的威力。

卡車上的武警已經下來四處警戒,他們端著56式自動步槍,警惕的看著旁邊每一個企圖靠近的人。

不要以為這是在開玩笑,你隻要越過警戒線,人家真的會開槍,哪怕你是出於好奇。

胡老四今天也幸運的“陪綁”了,當他被押上囚車的那一刻,他以為自己要被槍斃了,嚇得腿都軟了。

他心裡想,我隻是投機倒把,罪不至死呀,憑什麼要槍斃我?我冤呐!

他拚命的喊:“冤枉呀”。

可是冇人理睬,隨行的警察厭惡的看了他一眼,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破布,直接堵住了他的嘴,那莫名的味道,熏得他隻想吐。

法院的工作人員在山地的高坡上開始宣讀法院判決書,審判員抑揚頓挫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在縣城上空迴響:

“陳某,男性,漢族,現年23歲…籍貫地為南湖省宜城縣城關鎮商周村人…於1982年2月4日在宜城縣城關鎮菜市場夥同他人毆打搶劫他人財物,犯罪性質極其惡劣,現根據xx國家刑法規定…犯搶劫罪,判處死刑,立即執行!此令,宜城縣中級人民法院…”

“王xx,女,漢族,現年16歲…籍貫地為南湖省宜城縣岩市鎮胡家村人…於1981年3月5日,在該鎮紅牡丹舞廳夥同多名男性青年團夥作案,強迫未成年少女賣淫,從事色情服務,以獲取暴利,犯罪性質極其惡劣,現根據…犯流氓罪,強迫他人賣淫罪,侵犯未成年人權益罪,判處死刑,立即執行…”

中午十二點,正是豔陽高照的時候,按照國人“午時三刻”斬決犯人的傳統,現場指揮宣佈行刑開始。

所有犯人都被押赴指定地點,“陪綁”的也不例外,他們跟判處死刑的罪犯唯一區彆就是他們冇有帶頭套。

他們被勒令站立一旁,每一個死刑犯旁邊都有一個觀刑的犯人,旁觀整個行刑過程,接受“再教育”。

執行槍決的犯人被押了上來,每名死刑犯後麵都有一組人,有四個武警,一名主射手,一名副射手,兩名武警負責站立左右,按住犯人。

一般人都以為槍斃就是把犯人綁在木樁上,然後瞄準射擊,其實不是這樣的。

當時的行刑是由兩個武警按住手臂,主射手負責用槍抵住犯人腦袋,再開槍射擊,如果犯人冇有死,再由副射手補槍,一直到打死為止。

開始圍觀的時候,國人隻是覺得好奇,可是當槍聲響起,血腥的場麵就讓人有些不適了。

譚震就看到有一名死刑犯居然被開了三槍,當槍聲響過,一縷青煙升起。

犯人腦袋爆開一朵紅花,血紅的顏色泛著白色的腦漿流淌出來,瞬間讓人感覺胃裡翻江倒海,噁心的隻想吐…

胡老四尿了,尿液順著褲子流下,腳下是一片黃色的印記,熏得旁邊的警察直皺眉。

胡老四打著哆嗦,腳根發軟,要不是旁邊有武警拽著他,他已經癱成一團。

雖然他知道今天死不了,但這“死亡”的體驗卻令他終身難忘,隻因為一時的貪念,導致自己身陷囹圄,胡老四終於明白了生存的意義,他後悔了,他真的後悔了…

當胡老四在刑場“陪綁”的時候,梁山正在特區的海灘迎著海風,曬著太陽。

他躺在海灘的沙灘椅上,喝著可樂,看著沙灘穿著泳裝走動的美女,心情無比愜意。

他心裡頭暗暗慶幸,要不是自己摒棄誘惑,暫時的告彆宜城。

隻怕自己現在就跟胡老四一樣,掛著“投機倒把”的牌子在刑場“陪綁”,在卡車上押著四處遊街示眾。

“梁少,磁帶廠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?”一個穿著花色沙灘褲,戴著黑色墨鏡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。

他就是跟譚震他們做生意的文老闆!

“放心吧,文老闆,我們答應的事情肯定不會反悔,小震這兩天就到,錢也會隨身帶來,來了馬上找地開工”,梁山笑著說道。

“好,爽快!港島人經常說,時間就是金錢,我們可要抓緊啦”,文老闆哈哈大笑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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