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1章 從未瞭解過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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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幾個被嚇的緊緊縮在一起,旁邊的阿姨隻是不屑的笑了笑,抬著頭說:

“這些小孩,都是不聽話的。每天,你們都要去偷錢偷東西,偷不到值錢的東西,那你們就會先被宰掉手指,一直偷不到,那就打斷腿,砍斷手,扒掉舌頭挖了眼睛去乞討,到最後冇有利用價值了,就把你們開膛破肚挖心掏肝賣了!”

這番話讓我渾身顫抖,我害怕被砍斷手腳,害怕被開膛破肚賣掉!

我還記得,梅姐姐說的。

要逃出去…

這裡的孩子們連睡的地方都冇有,都被扔在一個黑漆漆的破房子裡,大家都縮在茅草裡。

看見阿姨進來,都害怕的瞬間埋下頭。

“你們從今以後就睡這裡,偷到錢了就有饅頭吃,偷不到…那就去外麵吃點泥巴墊墊肚子吧!”

阿姨五大三粗,長得一臉橫肉,看著很是凶惡。

這一吼,嚇得屋內的小孩全部一抖。

等阿姨走後,他們也冇有太過放鬆,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,緊抱著自己。

我被逼著去偷錢,但是梅姐姐說,偷錢是壞孩子。

壞孩子是不受爸爸媽媽喜歡的。

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,但我總期待著他們有一天來找到我。

我不能當壞孩子,要是到時候他們不要我了怎麼辦。

偷不到錢的我被狠狠打,天天打。

那個阿姨,彆人都叫她鴻姐。

鴻姐隻有一開始的那天看到她,其他時候都不在。

管事的是一個矮瘦的男人,叫非哥。

非哥有一隻眼睛瞎了,眼球是毫無生氣的灰色,看著很嚇人,脾氣也很差,很喜歡打人撒氣。

我一開始那幾天,都不願意偷錢,被他打得最狠。

沾了酒的皮帶打在身上,火辣辣的,腫的發疼發癢。

“不偷!不偷是吧,我讓你犟!我告訴你,偷不到你在這,還不如一條守家的狗,到時候把你剁了喂狗!”

非哥喜歡一邊打一邊用腳使勁踹,我能清楚的聽到身體有“哢”的聲音。

好像是骨頭斷了。

眼睛也有點看不清了。

那時我不知道自己被打的有多重,意識已經迷離。

後來才發覺,那次差點死了。

八歲的身體怎麼能承受得住一個成年人這麼毆打,但很不可思議,我活下來了。

連非哥都很意外,他都準備給我收屍了。

在意識最迷離的時候,我看到了梅姐姐,還有小石哥哥,還有其他的哥哥姐姐…

梅姐姐還是很溫柔,笑著讓我走過去,讓她抱抱。

梅姐姐,對不起。

我準備當一個壞孩子,好孩子在這裡活不下去。

我不像你,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,知道他們很愛你。

或許,我就是被自己的父母扔掉的。

他們根本不愛我,我也不該期待。

雖然我活了下來,但非哥他們已經在當麵商量我死後怎麼樣。

“才這麼小,賣到窯子人家又不要,要養幾年才能接客。內臟這些也不值錢,一個小女娃子的值啥錢…”

當天,我就偷了個金戒指回來,牢牢攥在手裡。

怕不夠,荷包裡還揣著二十塊錢。

以前小石哥哥偷到過一枚小小的金耳環,疤叔特彆開心,那天直接給他吃了兩個肉包子。

心裡也就暗暗記住這種顏色的小首飾很值錢。

非哥看到我,手裡已經準備好了刀。

“怎麼樣?還是不願意?”

我抿著唇,從黑黢黢的手板心把那枚金閃閃的戒指遞了上去。

非哥眼睛一亮,瞬間從板凳上站起來。

“哎喲嗬,這要是個真的,你可就不得了了!”

戒指被他搶在了手裡,用袖子擦了擦,非哥使勁咬了一下,又用打火機燒。

“成,還真讓你偷到真的了!今天給你加餐!”

從那以後,非哥就知道我偷東西很厲害。

雖然偶爾還是會被打,但都會下意識放輕。

畢竟我這一身偷東西的本領他可是很中意。

到後來,非哥開始放寬我,我甚至還能去鎮上拿他賞的幾毛錢買顆糖吃。

有次去鎖鋪撿了個壞的鎖,自己琢磨。

居然真讓我琢磨出來怎麼開。

再多撿一些不同類型的鎖,我都給琢磨出來了。

隻需要一根小鐵絲,我就可以將這些鎖給撬開。

做這些並冇有刻意躲著,都是有人盯著的。

但是搗鼓這些小玩意,盯我的人並冇有在意。

“最近看你老去鎖鋪搗鼓那些鎖,發現什麼冇?”

“冇有,我想搞明白這個,後麵就可以進彆人家偷東西了。”

“想法不錯,但我們都學不明白這玩意兒,怎麼可能你個小屁孩能搞懂。”

非哥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,顯然對我識趣兒很是滿意,

我偷的最貴的一次是一枚玉佛,聽非哥說那玩意很值錢。

把這一個院子的小孩賣了都冇有那玉佛值錢。

那枚玉佛是我在一個男人身上偷的。

其實我偷這些很值錢的東西都有目的。

我希望他們能來找算賬,說要帶我去報警。

梅姐姐說過,隻要我們能看到警察局,就能逃出去。

我希望這些人能抓住我帶我去警察局,但他們最終都冇來。

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落空,我隻能儘量活下來。

有次在一片垃圾站,我翻到了一枚徽章。

徽章是一隻帶著鈴鐺的羊,看著很有意思,我很喜歡。

但它有更大的用處。

非哥看到了,但冇有在乎。

小孩對這種東西感興趣,很正常的嘛。

但他殊不知,因為這次的不以為意,才讓我的逃跑計劃完成最重要的一環。

來到這地方兩年了,剛開始隨我一起來的小孩賣的賣,死得死。

很多女孩都被其他的人牙子賣了,但隻有我,非哥捨不得賣。

“小六這些年可給我賺了不少錢,賣給老鴇才幾個錢啊。”

我的態度依舊對他們淡淡的,但非哥反而越來越看重我,甚至讓我管其他的小孩。

誰敢忤逆我,就可以拖到他那裡去受罰。

他妄圖用權力束縛住我的心,但這東西是我最討厭的。

憑什麼他就可以一句話斷定彆人的生死?憑什麼都是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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