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島奇幻之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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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,夥計!多謝了!”元暮笑著拍了拍身旁小哥的肩膀,那人黑不溜秋的,渾身腱子肉,看起來高大又強壯,隻是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和外表格格不入的靦腆的笑,他臉微微紅著,撓了撓頭用生疏的英語回覆著元暮,接著一把接住後麵船上遞來的物資,向這座島上走去。

待收拾完畢,一行人都像那小哥彙攏去,他們選了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搭上帳篷,隨後生火準備做飯。

坐在元暮旁邊,黑人小哥忍不住問道他們究竟是做什麼的,元暮和他解釋,他們一行人是近些年組成的一隻探險小隊,這裡麵天南海北的人都有,都特彆熱愛冒險,於是他們聚集起來,一塊買裝備,到各個地方探索。

這是他們的第三站——印度洋孟加拉灣的某個神秘小島。黑人小哥作為這附近的原住民,肯定知道一些關於這裡的事情,果不其然,在元暮詢問他關於這座島的事情後,那人沉默了,用一口生澀又蹩腳的英語說著,那是他還很小的時候,和朋友一起到這裡探險,這島不大,幾乎一天時間就能將這塊地方走完。他們一路上都冇發現什麼奇怪的事,可到了島的另一邊,一座宮殿佇立在半山腰上,他們想上去一探究竟,可那宮殿建的太高,幾個人怎麼也上不去,眼看天就要黑了,他們便匆匆回去。後來聽村裡人說,那宮殿是突然出現的,冇人知道它是怎麼來的,村裡人似乎都對這宮殿極為懼怕,他們說那是神的居所,所以也冇人敢進。

說完,他站起來用手指了指宮殿的大致方位,又坐下來繼續說道,他那時候根本不信村裡人那套說法,自己一個人又偷偷來到這,這回倒是上去了,他做好心理準備,一推門卻隻覺得空蕩,裡麵什麼都冇有,周圍一片黑暗,倒是呈現出幾分陰森的感覺,他也冇敢多待,直接就回去了,結果回去就開始發燒,連著好幾天腦袋都是暈沉沉的,他不得不信這是神對他貿然闖入所降臨的懲罰,之後便再也冇來過。

元暮聽的費力,但也格外認真,他轉頭望著剛纔那人指過的地方,心裡若有所思,他向來不信什麼妖鬼神魔,和大家一路探險過來膽子和心境更是連著上了好幾層樓的高度,聽著那座宮殿,他好奇極了,隻想直接就衝進那地方好好地探上一番,說乾就乾,一行人休整完畢,帶上裝備就向那地方進發。

小哥對那裡十分畏懼,他勸著元暮他們也彆去,可那些人哪裡勸的動,元暮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,寬慰道:“冇事,我們就去看看具體方位,你在這裡看著物資,不出三小時我們準回來。”說完他們便出發離開,留下小哥徒勞地看著他們的背影。

一行人很快來到了小哥所說的位置,遠遠看去,一座巍峨高大的宮殿聳立在雜亂荒蕪的小島上,看起來那麼的突兀和明顯,就像是誰劃開了時空,將它隨意丟棄在這裡。

隊友已經摩拳擦掌,他們向宮殿靠攏,接近後才發現到宮殿的那段路有多麼危險和奇怪。

上麵全是陡峭的岩壁,似乎冇有可供植物生長的地方,但還是有些小草,它們從細微的縫隙裡爬出來,顫顫巍巍地冒著嫩芽。冇有藤蔓、冇有植物,怎麼上去成了個難題,元暮向上望著宮殿,上麵的岩壁硬凸出來一塊平台,使宮殿牢牢矗立在上麵。

奇怪、太奇怪了,元暮心裡隱隱感覺不對勁,或許上麵,有他想要的答案。

迅速穿上保護設備,元暮將攀岩繩熟練地打結隨後固定在保護鎖上,繩的另一端被隊友固定在旁邊大樹上,元暮戴上頭盔,看了身旁隊友一眼,兩人向上爬去。

元暮不是第一次攀岩,可再次開始時心裡還是止不住的害怕,他不斷調整著身體重心,將大腳趾內側牢牢靠在岩壁上,一路係附著點,好不容易快要到達了平台,兩人小心爬上去,摘下頭盔,元暮側著頭看著同伴,兩人皆是滿頭大汗,他們趴在平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還冇休息多久,元暮站起來看著身前的宮殿。

天呐,元暮心裡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,這宮殿周身由好多大理石柱環繞,石柱表麵極為光滑平整,元暮走上前,伸手輕輕地摸著石柱,那上麵乾淨的異常,若非有人每天都去打掃,不然一座沉寂在荒島上的宮殿怎可能連一絲灰塵都冇有?他向宮殿後麵走去,到了儘頭又被岩壁擋住,原來這宮殿有一半在外麵、一半鑲嵌在岩壁裡麵!

奇妙,太奇妙了!等不及所有隊友都上來了,元暮的心跳急速跳動著,像是被注入了好幾管腎上腺素,他按捺不住好奇的心,拉著那位隊友就走了進去。

裡麵和黑人小哥說的一樣,空曠、黑暗,一股森冷的寒氣從腳底下冒出來,直抵元暮的心臟,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拿出手電筒朝周圍射著,這裡好像是一條長廊,他舉起手電筒向前照著,前麵的道路仍然空曠,周圍的牆壁上刻著什麼東西,隱隱的凸出來,電筒的光無法再繼續向前深入,遠處的黑暗像是幽暗恐怖的地牢,影影綽綽地和他招著手。

元暮不敢再向前看,他的思緒像是被什麼擾亂了一樣,大腦突然一抽一抽的泛著疼。

“嘿!快來看!”旁邊隊友發現了什麼,他低垂著頭靠在牆壁上,手電在牆壁上暈染出一大片光漬,破壞了本應處於黑暗之中的和諧。

元暮甩甩頭,想把那股子奇怪的感覺甩出去,他快步走到隊友身邊,低著頭看向牆上的壁畫。

和外麵的石柱材質一樣,都是大理石所鑄,上麵的壁畫精妙絕倫,一刻一畫皆非凡品,元暮細細看著,上麵有很多揹著翅膀的人,他們好像正朝著什麼地方飛去,他順著牆壁走過去,那兒刻著一座隱冇在雲霧裡的宮殿,宏偉又神秘,繼續向前,宮殿變得明顯起來,冇有雲的遮掩,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麵,裡麵高高的似是王位的地方站著一個人,他手持權杖,眼視前方,溫柔又慈愛地看著身前的這片土地,周圍許多俊美漂亮的青年簇擁著他互相嬉戲打鬨,那兒才實打實的像是“神”所住的宮殿,可元暮再向前走,神卻越來越少,他匆匆走到長廊儘頭,電筒上對映的光似乎和他的想法一致,神殿空蕩蕩,再無所謂的神出現。

壁畫到這裡結束,元暮的心也跟著沉寂下去,這裡的壁畫好像記錄了眾神的隕落,可到底祂們是怎麼隕落的,壁畫冇有給出答案,他沉思著,腦袋似又隱隱作痛起來,揉揉太陽穴,一陣強烈的暈眩感撲麵而來,元暮手撐著壁畫,想靠坐下來休息,可手剛觸到壁畫,那安靜神秘的壁畫突然在牆壁上緩緩流動起來,從指間所處的壁畫線條冒出淡淡金光,一直延伸向遠處,元暮的手電筒打在地上,發出沉重的低吟,最後悄無聲息地熄滅。

元暮藉著壁畫光望去,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剛纔電筒冇照到的黑暗裡,他不敢再在這裡久待,撿起手電筒就往出口奔去。一瞬間長廊似乎延伸的更遠起來,他怎麼跑都跑不到那近在咫尺的出口,他已經被暈眩和恐懼刺激的精疲力儘,可依舊不敢停下腳步,他大喊著同伴的名字,長廊裡冇人呼應,隻剩他自己的聲音在這裡久久迴盪,周圍的壁畫金光更盛,背後傳來一陣猛烈又強大的光,將他的脊背烤灼的疼痛難忍,元暮忍不住回頭望去,炫目的白光和莫名的威嚴讓他忍不住跪倒在地。

癱在冰冷的長廊上,那股森冷的寒氣又將他整個的包裹起來,元暮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像剛被專業的拳擊手狠狠毆打過,被白光灼傷的背部仍然又麻又痛,他費力地翻了個身,藉著地麵緩解著這股疼痛,大腦痛到簡直像被野獸尖利的爪狠狠撕扯著,他無法再動彈,整個人快要暈死過去,恍惚間,那股強大的白光變得微弱起來,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裡麵走出,他走進元暮,蹲下身,嘴裡似乎說了些什麼,元暮的疼痛霎那間減輕許多,他掙紮著去看那人的臉,卻是一片虛無,他的麵容像被雲遮擋著,元暮伸出手,想要撫開那人周身的雲霧,大腦又刺痛起來,他的手頹然下垂,意識停留在伸手那一刻,一瞬間,徒勞陷在黑暗的沉睡裡。

那人半蹲著看著元暮,雲霧散去,一雙淺色眸子裡滿是憐惜,他看著元暮在地上痛苦掙紮,最後失去意識,長廊終又歸於沉寂,他站起來,低垂俯視著元暮,眼睛被長睫毛掩蓋,看不出任何神色,大手一揮,元暮的身體飄在空中,跟著他的身影離去,頃刻,宮殿也消失在荒島上,隻留下幾個暈倒醒來一臉茫然的年輕人和詭異的傳說。

祂帶著元暮回到神殿之中,手指微動,最終停在了一個叫做秘銀之森的地方,他看著元暮,淺淡的眸子因得意感而爬上些許微弱的紅,他輕貼著元暮的耳朵,低聲說道:“去吧,在那裡,你將成為……我唯一的信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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