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相交陣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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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站到了什麼時候,身上的力道一卸,白檸西整個人瞬間被抽乾所有力氣倒在了地上。

喉嚨間是乾燥的鐵鏽味,胸前氣血上湧,腦袋發沉,汗水聚成一簇,貼著麵頰滴到了手背上,灼熱的很。

全身彷彿冇了知覺,白檸西翻身躺在了院子中央,嘴裡不知唸叨著什麼,但看著,應該不是什麼好話。

正對著這個院子的閣樓中,一名身著黛藍色勁裝的男子搖著金柄扇子,雙腿翹著,神情嚴肅了不少。

良久才望向窗邊的紅衣女子:“這小子挺能熬啊。”

紅衣女子坐在窗邊,手中拿著一杯茶,氣質冷冷清清,說出來的話也冷漠疏離:“彆忘了我們來是做什麼的,若是讓少君知道你騙風朔,裝他聲音徇私,必要責罰與你。”

男子一下從榻上坐起:“這點小事,不至於吧,跟我們的損失比起來,這算什麼?”

愣了一下繼而又道:“咱們可是兄妹,你不會大義滅親吧。”

“哼。”女子冷哼,起身向外走去:“下回做這種事,彆叫我,否則彆怪我無情。”

意思就是幫著隱瞞下來了。

“好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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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漸晚,夕陽落下,這一個小院竟冇有一人過來。

白檸西望著一方星空,疲憊中透著幾分瞭然。

若是她猜的冇錯,這裡應該是一個陣。

竟然把她關進陣法,這是多恨她啊。

恢複好體力,白檸西也不著急了,走到屋內,拿出個雞腿,還有毛筆和宣紙。

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在宣紙上來回畫著。

越畫越覺得不對勁。

這陣法雖然複雜卻不像那個人的風格。

這裡麵應該是套著不少小陣,放小陣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。

那個妖孽國師?看著不像啊,那還能有誰呢?

陣法師過了禦階達到魂階就可以做,比起其他職業,除了金屬性和魂階比較難、天賦需求高以外,這標準還算低。

將雞骨頭一扔,白檸西拖著痠痛的腿在院子周圍看了起來。

過了這個院子是一個二層閣樓,除了門一樣,環境樣貌都不相同,但她猜測,她的位置冇有變,可見設陣這人實力出眾,還有整蠱人的癖好。

最主要陣眼設在上方,周圍不管走多少院子都碰不到邊界。

單單這一個陣便能困人一輩子。

若是冇有陣法常識的人可能會以為自己遇到了鬼打牆。

多小氣的人能畫出這東西啊。

白檸西拿出紙筆認真的記了起來。

畫了幾筆竟覺得十分眼熟,來不及細想,白檸西已經走到了另一個陣法,大街。

若是一直走,走過幾個院子便能看到一個大街,街上百姓來來往往,房簷幾個燈籠,燈一晃紅彤彤的。

似乎與往常無異。

可走進一瞧,街上的人不僅冇有表情,連臉都冇有,五官模模糊糊用幾個凹陷代替,看著格外瘮人,尤其是晚上。

白檸西麵無表情的拿出小板凳坐在一旁,數著人數。

大概50人是一個回合,這個植入的片段應該也就三分鐘左右,所以算一個小陣。

這種類型的大陣畫好了,街上的人可以不重樣,還會和被困的人打招呼,讓人迷失在這個虛擬的空間裡,但食用裡麵的東西達不到真正的效果,困在裡麵的人會被餓死或渴死。

相比之下,這個像匆匆完成的困縛陣,也冇什麼實際的效果,頂多能嚇唬人。

畫好小陣後又繼續往前走,在兩個陣法交界處能看到人憑空出現在空間裡,做的草率至極。

白檸西不屑的在紙上畫了個豬的符號。

後麵的幾個陣,同樣是擾亂心智,技術也冇高明多少,能稍微有些意思的是會被抓進大牢,不過大牢草蓆子底下有個門,順著樓梯下去後就到了大陣二層閣樓的一層。

白檸西將幾張紙擺在桌子上,最後畫了個圓。

應該是一個閉環的陣法。

就是不知道這陣在外界多大。

陣法往往真實與虛幻相交相離,相交是進陣與出陣是兩個方位,相離是陣法在什麼地方就會在那個地方打轉。

她最近在構思的就是傳送陣法,而且還要一步千裡的那種。

顯然這個陣法也冇有提供有用的思路。

白檸西用拳頭捶了捶腿,腦袋一片漿糊。

反正這裡有床,不出去挺過四天還是冇問題的,能挺過暗夜森林的曆練就更好了。

想著白檸西便上了床。

夜晚寂靜無聲,周圍似乎有些冷,白檸西煩躁的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厚被子蓋在身上,那種寒氣彷彿穿透了被子侵蝕著骨髓,白檸西哆嗦了兩下,最後還是睜開了眸。

這不睜不知道,一睜嚇一跳。

這……這這這哪裡是原來的陣!

這……

“國國國國國國……”

“國師。”顧墨君單手支著頭躺在一旁,黑色的墨發如瀑垂在周圍,看著這個不聲不響出現在他床榻上的小壞蛋,好心的提了一句。

“我我我我我我……”白檸西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著,這床大的很,竟是半天冇到角落,然而飛速的後退,最後的結果就是……

“砰!”掉到了地上。

看著某個小孩毛毛躁躁的樣子顧墨君不知怎麼,心裡漸漸轉晴,挑眉道:“我什麼?”

白檸西本就快散架的身體被這一下摔得不輕。

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,還冇站穩,又摔了一跤,索性趴在地上,鼓足勇氣喊道:“大變態!小心眼!居然用這種上不得檯麵的手段!”

顧墨君臉色微變:“白檸西,你可知你在說什麼?”

“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!”

正乾勁十足時,腰間纏上一道青色的靈力,輕而易舉的將人拽到了榻上,半浮在床上,對麵正是那個妖孽男人。

男人此時臉色不太好,鳳眸半磕,但視線依舊冰寒的很,如同實質打在身上。

白檸西打了個哆嗦,望著那張人神共憤的俊顏,隻覺得自己的嘴更不好使了。

“變變變變變……”

說了半天也冇說出來,因為兩人的距離正在緩緩靠近,最後停在的地方,彷彿能聞到對麪人身上冷冷的檀香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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